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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(1 / 2)





  两个跟组编剧无力招架,干脆抬出许静。许静当然不肯改,风风火火赶到片场。他骂人方式高明得很,在片场走一圈下来,每一个都骂到了,但没一句带脏字。

  导演不高兴,颜砚不高兴,流量演员也不高兴,耽误了拍摄进程,原秋时背后的原石娱乐更不高兴。陈洛阳不得不亲自到片场,安抚这个又安抚那个。

  至于其他人,灯光和摄影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,道具永远忙忙乱乱;副导演总是跑来跑去,身上的几部电话响个没完没了;制片主任像个杂工,但什么都懂,最擅长处理纠纷事件;群众演员为争一件没有汗味的外套,吵着吵着简直要打起来。

  周莽只觉得大开眼界。

  他看着听着,但极少说话。片场的人都认识池幸的三个保镖,周莽是其中公认最难沟通的一个。

  “张倩想要你微信号,你说我给不给?”池幸问周莽。

  周莽想了想:“谁是张倩?”

  “颜砚的小助理呀,最漂亮那个。”

  周莽想起来了:“别给,她问我要过。”

  池幸嘿嘿笑:“好冷酷啊,帅哥。”

  周莽不吱声,静静看池幸。片场大灯小灯已经布好,映在周莽身后。周莽鼻梁很高,沉默看人的时候眼神专注,像静夜里无波无浪的海。

  池幸有些心惊,自从那天之后,周莽常用这样的眼神看她。

  这比所有语言和动作都更令她紧张。那目光里藏着无声的欲念和话语。

  “……来跟我对台词吧!”池幸把剧本塞到周莽怀里,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,“你是晏阳,我是蒋昀。”

  周莽慢吞吞打开剧本:“我?你确定?”

  池幸闭目靠在椅背上,装作迅速入戏:“晏阳,你可以玩,但别忘了我们的婚约。”

  等待片刻不见周莽出声,池幸睁开眼。原秋时站在她身后低头笑着:“找人对戏,应该找我啊。”他淡淡一瞥周莽:“没经验的人,怎么带你入戏?”

  周莽起身走开,原秋时坐在了他的位置上。

  池幸松了一口气,又有点儿不舍得,打量原秋时:“你今天不是拍完了么?”

  “我想问你要个答案。”原秋时合起剧本,“虚伪的绅士,是说我吗?”

  池幸心道不好,她刚刚一时口快,说错了话。

  “不是说你,你紧张什么!”池幸亲昵拍他肩膀。

  原秋时笑笑,点头:“那就好。我还以为我被你讨厌了。”

  池幸笑道:“谁会讨厌你啊。”

  原秋时:“那么,不讨厌我的池幸老师,我能和你一起吃顿饭么?”

  池幸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允诺,她还没跟帮自己在裴瑗面前说好话的原秋时道谢。她立刻挑起眉毛:“我请,请你吃十顿!”

  “先一顿吧。”原秋时笑道,“明天上午排的是你的戏,下午是我。我晚上去接你。”

  一堆保镖护着原秋时走了,池幸打了个呵欠,她已经困得快要就地睡去,但颜砚的戏过不去,她得等着,最后一场才是她的。

  周莽又回到她身边,沉默半晌后忍不住问:“你们明天要去哪里?”

  “谁知道呢?”池幸又恢复成那个漂亮且没心没肺的坏女人,“男士提出的约会,我只要带着好奇和期待等他接我就行了。”

  第二天下午,周莽送池幸去上舞蹈课。

  确定获得《大地震颤》的角色后,舞蹈课自然也恢复了。

  “赵英梅。”周莽对她喊。

  池幸站直,笑了。这是她对周莽的要求,每次上课之前,都要用《大地震颤》里的角色名字称呼她。

  她是在学舞,也是在体会赵英梅的心境。

  一个如此平凡、落魄、毫无希望的女人,她的梦想看起来如此荒诞。

  王靖是标准组的冠军,华尔兹、摩登、狐步都是他最擅长的。赵英梅想跟王靖跳的是华尔兹,最容易入门的一个舞种。

  舞蹈老师身材高挑,他命令池幸保持握持姿势站立,检查过后微微流露不满:“这两天在家里没练习?”

  池幸心想,这两天我睡在家里床上的时间,满打满算不到八小时,哪里还有机会练。她在灿烂甜蜜片场不敢练,去光彩剧院研读剧本的时候才能趁空隙时间练基础舞步。

  一节课一个半小时,池幸大汗淋漓。

  华尔兹看起来优雅轻盈,跳起来却很不容易。光是维持站立姿势后仰上半身这个动作,池幸就练了很久。

  “你基础是不错的,练过瑜伽,也保持健身,还是要多做练习。最好是有舞伴,没有的话,就自己假装有,调动想象力。”老师离开时说,“你要是有空,再跳半小时吧。”

  池幸长发在头顶扎成个厚实揪揪,戴了黑色头带,愈发显得五官鲜明突出。她很高,胸臀丰满,腰和手臂却很细瘦,微微显出肌肉的形状。

  保持身材是残酷的修炼,意志力、耐力和勇气,缺一不可。尤其在娱乐圈,竞争残酷,这种只能算是初级试炼。池幸宁可一天睡不到四小时,每天凌晨五点的晨跑是雷打不动,必须做到。

  没有舞伴,她独自一人练习,想象自己是赵英梅。空气中有一个王靖,握着她、带领她,是她狼狈人生中不可触碰的理想。

  赵英梅仰慕王靖,但不是爱。

  麦子听过孙涓涓的故事后,重新琢磨了赵英梅的心理状态。池幸提出,赵英梅真正喜欢的不是王靖,而是王靖的舞伴。她渴望成为王靖怀中的一束花,一个漂亮女人,一场数分钟便戛然而止的梦。

  麦子狠狠拍大腿:“对!”他在舞台上走来走去,猛地抽烟,展开手臂又收好。他也是个练家子,跳的是摩登舞,步幅大,身姿优雅。

  “果然是女人最了解女人。”他嘀咕,又似自言自语,“赵英梅……哎,赵英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