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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节(1 / 2)





  我想,按照昨晚的印象,无论是谢菲先生、还是那个叫做霜露的少年,变成动物后也被相当清晰的自我意识支配、还拥有着“枭”的代号,再联想到后者用所谓幻术撂倒的那些军官男性……

  他们应该都是幻兽人吧?就是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天的了。

  ……科学家果然不能得罪。

  除了幻宠局外,那些黑蓝制服小哥和他们脱线的老大所在的工作单位,则是同样知名的九星政府机关之一,叫做居民综合管理与治安星司,主要的日常工作是维安,保持正常的社会秩序。虽然网页上的介绍正气凛然、充满了保家卫国的神圣色彩,但想到他们昨天强行突破、一点道理都不讲的做法,我觉得直接叫它暴力司比较生动形象。

  因为和我的经历切身相关,所以我对于这两个部门机构的印象相当深刻,但在它们之外,什么稀有生物调查与保护总署、统管市政特别服务的监察厅……我根本就不可能记得,考试又不考它们。

  只是谢菲先生那晚和我提过几句,回家的第二天,我也被总署联系——人家很礼貌地告知,按照夜莺保护的法律条文,新发现的夜莺,都需要进行彻头彻尾的身体检查和审核,确保我的情况正常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我已经发呆了好一会,面前的红发青年却还是僵直着脖子,头部和身体完全不对称地扭曲着,就是不看我。

  我想了想,大概猜到了理由;于是回房间,在抽屉里搜查了好一会,总算找到了那个东西。

  ——这些谢菲先生那天塞给我,说是可以控制他人感知体内荷尔蒙的道具;虽说是私人研究的成果,但非常好用。

  这只七星瓢虫模样的袖珍遥控器设计简单,背后的花斑被一条黑带子穿过,正面的软壳上,一共也只有[上][中][下]三个按钮;我把它的带子挂在脖间,然后按住[上],长按了半分钟,它挣扎着扭了几下,接着,才总算不动了。

  第25章

  “真难用……”我吐槽了句, 然后穿上鞋子,把睡到快要从床沿边掉地上的猫挪回床的中间,随便套了件外衣,拿上身份证,关门。

  “这样……就还好了吧?”我试探地问。

  红发的男人整个人抖了抖,慢慢地转过头, 满脸通红, 仔细看, 他的耳廓处还滴着汗,头额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。

  他吞咽了口唾沫,狭长的红眸直直地盯着我:“……谢了。”

  “呃,不客气。是我给你添麻烦了。”我随口答道, 虽然昨天谢菲先生也和我解释过所谓的荷尔蒙体系, 但我生物不怎么好, 基本四舍五入一下, 那就是完全没听懂的。而且他的说法有点恶心, 什么我被他的荷尔蒙开发、味道又很美味要命……之类的。

  无所谓,荷尔蒙腺体也好、夜莺也罢,是讨人喜欢还是惹人厌烦——别说从小到大, 因为外貌, 我早就习惯了别人的视线;我一直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:那就是——就算某人再受欢迎, 数学不及格, 那就是不及格。

  脸蛋漂亮, 老师也不会放水给你满分的;该三十分就是三十分, 回家该被揍,还是会被揍。

  更别提,我也过了那个对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一探究竟、追根知底的年龄了。

  谢菲把这个控制器借给我,说在测量浓度之前,尽量随身带着最好。当时我是很无所谓地接过,但……通过这几天的实验,我发现——带着,是真保命。

  麻烦事儿也会少很多。

  “那……夜莺小姐,这边请。”

  再者,荷尔蒙暂且不提,就说夜莺吧——

  这种稀有、柔弱、天生应该被关在笼子里的物种……怎么解释呢。

  我感觉,其实我没有什么能够和它重叠的元素。

  每个联盟被记名在册的居民,从出生起,每隔两年,直到14岁为止,都会接受一次综合素质普查。这项检查不会越过任何人,内容完全公开,即使连福布斯排名的富豪、当红影星、议会的参院长、某大区域的执政官也不会例外。

  这样的行为除了预防变异外,就是寻找夜莺。

  能够不受陨石辐射影响和腐蚀的存在,比天生幻兽的数量还要稀少——这些被叫做‘夜莺’的人类,往往从小就会被检查出来,成为亿万中独一份的存在,继而精细地培养。

  九星政府里,夜莺的概念广为人知——在明面上,他们不叫‘夜莺’,而叫‘神眷之人’,由这些人的血清开发的药剂,是治愈发狂或者变异人类的主要途径。

  被找到的夜莺,从小就会进行分组;不同等级的血清,能够治疗各种相对病症;为此,他们才显得格外珍贵和不可或缺。

  经过了几百年的过滤和寻找,大部分的夜莺,都是出自联盟的羽翼之下,一代又一代,很少会有民间的野生夜莺;所以神眷之人,渐渐也不再被人知晓了。

  看到“很多夜莺都是内部培育、优待一生……”这一行字的时候,我知道我应该是没资格说风凉话的,人家应该是在表达对他们的珍惜;但我好想说……

  这不就是在养猪么——

  从幼崽开始,就站在猪圈的外面流口水,精心喂食,到年龄了就开宰;养得越匀称,肥瘦适宜,肉就越好吃。

  这样的类比,其实也没有贬低夜莺的意思;因为在我看来,猪和夜莺,说到底,都是为人类的福祉牺牲自己。尤其是前者还要面临被吃掉的惨剧,是献出自己的生命,为正饿着肚子的人类服务呢——都牺牲到了这个份上,人家岂不是要比不只需抽几管血,就能富贵荣华,衣食无忧的夜莺要来得高尚更多嘛。

  但是……猪和人,归根究底,还是有区别的。

  所以想来想去,我还是更愿意努力工作;虽然从这个红发青年和我一起下个楼而已,就整个人面色通红,浑身冒汗,还顺了拐的僵硬姿势来看——

  想想我的表哥堂弟,他们的人生里,那些到处都是的莺莺燕燕……

  万人迷什么的,可没有那么好当——尤其是有着特殊身份的万人迷;细思一下,都让人觉得……

  恶寒。

  “那个…呃、我说……”

  单手持着方向盘,正坐在前座开车的年轻男人,自我介绍名叫鲁姆克,职业是特调员;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,像是闲不住般拍着车身的座椅支架,还挺有节奏。他的视线游离在前车镜和前方的交通路段之间,隔三秒,就开一次口,可就是不把话说完,让人怀疑他声带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,所以必须要一卡一卡的,比卡帧的画面还要断断续续。

  我从手机里抬起了头:“您有什么想问的,请说?”

  “………”

  在我说话的时候,不知为何,他一直屛着呼吸;直到我话音落下,挣扎了一会,才忽然又喘起气,从车前镜里小心翼翼地望了我一眼:“我是想问,夜莺小姐,您的…姓名,对,姓名!待会要要要登记的。”

  他不住地点头,匆忙自我肯定道。

  “奥斯特洛夫斯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