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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(1 / 2)





  进了屋子,手足无措,多能说的嘴,这时候也只能是笑着了,老爷子喊他坐,他

  自己就站着。

  “您是为了教孩子认字的事儿喊我来的?”

  那老爷子看着这人,有了解过,人实诚的很,“没事,坐罢,三姐儿回来跟我说了,你再跟我仔细说说。”

  张大傻一听有戏,赶紧坐下来了,一股脑的说出来,“不怕您笑话,我每日里早出晚归,都听着您院子里有读书声,想着您家里,应当是个书香人家,跟我们这样的大老粗不一样。”

  “我们家混小子,别看着闹腾调皮,但是实在是个爱读书的,瞧着三姐儿背着书包上学去,回来闹着跟我要识字,我拉黄包车的混个肚饱就不错了,哪里来的闲钱去送他上学去。”

  “您别看我大字不识一个,但是我知道上学好,这混小子不上学,长大了跟我一样拉黄包车,这上学了,兴许就能去店里给人家当个伙计跑腿伍的,不想着多好,能识字就行了。”

  “我说这些,您别笑话我,我们说话糙,做事也不周全,有什么不对的地方,您老指教一下。”

  老爷子叹口气,都是一番慈父心肠啊。

  “三姐儿要上学,她功课向来是用功的。你可以把孩子送到我家里来,我来教他就是了。”

  “三姐儿小时候习字开蒙,都是我在家里看着的。每日里下午四点到五点,一个小时来就是了。我家里有两位孙女一起,让你们家里小子一起来就是了。”

  老爷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微微得意,往东屋看一眼,这孩子就是自己带出来的,人人见了都说好,没有说是不好的。

  张大傻喜得站起来,两只手干巴巴的在前面交叉垂着,“谢谢您了老爷子,老爷子您来教是孩子天大的福气,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,您费心了。”

  又赶紧捧出来自己的真心,“您看看,学费是怎么收的?”

  “不是什么费劲的事儿,给孩子准备好纸笔就是了,不收什么学费,只你每日早间晚上费费心,接送三姐儿去上学就是了。”

  这对张大傻来说,就是那无本的买卖一样的,不过是接送几个月,当老子的卖力气几个月,可是孩子能识字那是收益一辈子的事儿。

  “听您吩咐,不只是接送三小姐上学,您家里要是用车的,只管喊着我就是了不收钱,家里衣服什么的,让我家里的来拿,帮您家里洗了。您家里要是有什么重活计了,喊我没有不到的。”

  老爷子看着人出去,自己起身,家里的孙女他都想着好,只是三姐儿珠玉在前,他难免就看重许多,孙女有一个最好的,其余的便是顺带着了。

  从本心上来讲,对于四姐儿五姐儿,他是没放在心上的,启蒙教一教,不过是为着孙女好,他当爷爷的尽心罢了。

  对于孙子,就更不用提了,先前就说了,这北平人不看重儿子,能吃饭就得了,各有各的乐子。他是养儿子都佛系的人,更何况是孙子了

  第24章 更

  二姨娘就没有话儿说了不是,四姑娘年纪还不够去学校,又想着去念书,只能老爷子来。

  不敢嫌弃老爷子文采不够,老爷子的水平教孩子,是绰绰有余的,只是精力不济了,多少是有点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的情况了。

  他讲的字儿深,要求也高,一横一勾都是按着规矩来的,初学什么字体,定下来是什么就是什么字体,你喜不喜欢不要紧,他喜欢就行。

  因此听起来很是枯燥无味的,四姑娘本就对着老爷子有点怕,作业又繁重,老爷子要求还高,渐渐的就起了厌学的心态了。

  “姨娘,老爷子那一套,都是过时的东西了,我现在学了,等于是害了我不是,再说了,没有跟一个拉车的孩子一起学的道理。”

  这是四姑娘荒唐的道理,二姨娘听了竟然觉得有道理,竟然就去跟四爷说了,“四姑娘小呢,不着急学,暂时就不去了。”

  四爷万事随缘,他现如今日子好容易可以了,老爷子到底是老爷子,托人去政府部门找了个职位,是个小科员,钱不多但是够养家的了。

  四太太又是一手精打细算的好本事,日子勉强东拆西补的,能过的下去了,自打是卖了房子,四爷又找了分工作,四太太的心啊,算是踏实下来了。

  那祯禧明儿是休息日,学校里不上课,她自己挎着个篮子,里面放着纸笔,“奶奶,我出门去了,不用等我吃午饭,晚上才回来。”

  “哪儿去?”

  “去厂甸。”

  四太太只当她是去看书的,厂甸的书棚子是最多的,拉着她到了厨房,“刘妈,给包几块饼子。”

  又掏出来手帕子,拿出来几个大子儿,“晌午别干巴巴的吃饼,去买个胡辣汤喝着下饭吃。”

  那祯禧便点点头,侍母极孝,“奶奶放心吧,我不会乱走了去,晚饭前就回来了。”

  刘妈给找了一个小包袱,包了几块饼子,放到篮子里头的时候,看着有文房用具,觉得纳闷,怎么还带着这个呢。

  那祯禧吭哧吭哧的去了厂甸,离着不近呢,等到了地儿,挎着篮子的手上都有印儿了。

  自己拿出纸来挂起来,她是来帮人写信的,一天没几个钱,都是一些学校里面的学生休息日的时候来写字换点纸笔钱。

  她陈一口气,先用毛笔字写字儿挂起来给大家看,好几种的字体呢,她写的用心。

  然后就站在那里看着人,她年纪小,大家都不找她来,都去找那些大学生。

  只她自己慢慢的研墨,都说是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的,人家这个研墨的姿势一出来,外行看热闹,内行的看的是门道。

  她用的墨是好墨,用的纸是好纸,而且是毛笔字,一些学生里头,会写毛笔字的少,练到那祯禧这段位的也少了,她是旗人旧家庭里面出来的。

  一开始学的就是描红,郎大爷家里的启蒙老师就是国学老师,把控的都很严格,比起来一开始就直接去学校的孩子,底子好的很。

  关键是,她还卖的便宜,写一封信,才一个大子儿,都是辛苦钱,无论你是有钱没钱的,识货不识货的,她都是用心的写,绝对不掺一点水分的。

  累的胳膊直酸,她觉得这不仅仅是为了赚钱的事儿,就当是自己练字了,家里头练字费时间费纸笔,这外头还能卖钱,一举多得的事儿。

  而且她是极为耐心的,有些人不会措词,又或者是措词不当的,她总是帮着参谋的,一点也不会因为钱少而有一丁点的不耐烦。

  她从北平大小的铺子伙计身上观察到的东西,在今日里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