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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(1 / 2)





  贾赦道:“请但讲当面无妨。”

  五皇子忆起当日郝先生曾言这位荣国公乃是直莽性子,言行越直越得他眼青,遂说:“数日前令公子贾二爷曾日暮时分快马奔去宫中见驾,不知所为何事。”

  贾赦奇道:“殿下不知道?”

  五皇子苦笑道:“孤王甚是莫名。”

  贾赦愣了一愣,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乃指他道:“莫非你让他卖了至死还不知如何死的。”见五皇子面色有几分不好看了,才说,“你是不是有个谋士叫什么郝石?”

  五皇子长叹一声:“孤王无能,郝先生日前已悄然离去。”

  贾赦啧啧称奇:“司徒塬真是个好上司的。眼见你这艘船要沉了,他倒是先把人弄走。”

  五皇子立时肃然起来:“与五皇叔什么相干?”

  贾赦摇头道:“你真的不知道么!郝石是你五叔司徒塬的人。原先我只是怀疑,不曾拿准了。偏那日你家侧妃无故欺负我甥女儿,我一怒之下,也不管是真是假,先捅给圣人却再计较。想来陛下后使人查了,我竟没猜错!”

  五皇子大惊失色,半日回不过神来。忠诚王爷当年与他老子斗得如何惨烈,他便不是圣人的儿子也知道的,可谓旧怨重重。许久方喃喃道:“怎会如此!”终是跌坐椅中。

  过了一会子他忽然拍案:“枉我待他如上宾,言听计从!”

  贾赦摇头:“你听了他的主意可没少得好处,人家挺对得起你的。”

  五皇子愤然:“我与五皇叔毫无干息,这是构陷于我!”

  贾赦嗤笑:“当人家诚心要坑你的时候,你抱怨坑主是不对的。”想了想又说,“你倒应当谢我呢。司徒塬做事不周密,连我都疑心上了,你那府里大约不少人盯着,旁人必也有不少疑心的,不过尚无证据罢了。若非我早早的将这个盖子揭了,你倚仗那郝先生时日愈久、听了他的话愈多,三年五载的再让人铁证如山的兜底掀翻,那会子你年岁也大了、在朝堂做事也多了、各色疏漏也有了。你自想想罢,又岂止今日这般闭门读书便可了结的。”

  五皇子一想,不由得透了一身冷汗。

  可不是么?荣国公这般浑人都疑心,自己那好三哥能不察觉么?他母家是江南方家,原本势大,族中人才济济。倒还真是多亏了荣国公误打误撞的,若让他们得了证据数年后关键时日再揭出来,自己只怕有死无生了。

  恰此时王氏来了,随着几个嬷嬷走进厅来。

  王氏早没了往日气焰,乖乖的上来向贾赦行礼。

  贾赦摆摆手:“废话我也不多说了,请问侧妃,你与我甥女素昧平生,是从何处听说有这么个人的。”

  王氏慌忙瞧了五皇子一眼,五皇子仍沉湎于方才贾赦所言,满面颓然不曾看她。

  贾赦冷道:“莫非侧妃竟不记得在何处听何人提起我甥女儿?”

  王氏忙道:“妾身是听姐姐说的。”

  贾赦皱眉:“你姐姐?”这个王氏他查过,父亲是个从四品京官,她姐姐却不知道是谁。

  忽听五皇子在旁阴恻恻的问:“梅氏?”原来郝先生说的“前途绝于女人之手”,竟不止一个女人不成?

  王氏连连点头:“正是。”

  贾赦早打听到五皇子正妃姓梅,立时明白这王氏怕是遭了梅氏的什么算计。然究其源头只怕仍在这位五皇子身上,遂望着他笑得十分寒碜:“却不知皇子妃又是如何知道我甥女此人的?她二人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。”

  五皇子面色忽青忽白,一副尴尬模样。

  贾赦见了以为是他仍惦记黛玉的身份嫁妆,或是胡说了什么引得家中妻妾莫名生妒,遂就此打住不再细问了,生生错过与原五狐狸翻脸的大好时机。

  忽然想起一事,乃向那王氏道:“三日前令尊遭御史台弹劾连降两级有我一半功劳,我做的事我当,莫又猜怨他人。”

  王氏惊呼:“我爹怎么了?”

  贾赦哼道:“他不冤枉,不过从前没人查罢了。我向姜文递了个口信儿,他使人去查的。这满朝文武能有几个干净的,只要想查,总能查出点什么来。他若当真遗世独立、两袖清风的,我们倒也只能作罢了。”

  王氏怔了一会儿,指着他尖叫:“你公报私仇!”

  贾赦连连摆手:“非也非也,是姜文公报私仇。我甥女儿来日是他家长媳宗妇,你当随便谁都欺负得起的?”

  五皇子惊道:“莫非林姑娘订的是姜文大人之长子!”

  贾赦点头:“不错,两三年前便定下了。”只是他家自己定下的、我那会子可没答应。“你这侧妃只顾信口雌黄一番,虽说在场的全是些不入流的小官家眷,总归名声不好。却当我荣国府是好惹的?或姜隽之是好惹的?”

  五皇子唏嘘了好一阵子,想着自己当日所为,颇有几分好笑。两三年前曾有一阵子姜家四处相看长媳、京中尽人皆知,后忽然没信儿了。原来那会子便定下了这林姑娘。想想他们两家的交情,自己定下来不宣扬出去也是有的。早知道是姜家的人,他哪里会去寻这个麻烦。听说那会子……他转眼看了看王氏,一个念头在脑中浮了出来。

  “赦公,此番委实是我们的不是。如今我有个法子,可消弭此事。”

  贾赦忙问何法。

  五皇子冷笑道:“这王氏当年也曾觊觎过姜氏长子。如今只说她一直嫉恨林姑娘数年,那日终于得见,愤而出言不逊宣泄妒意罢了。”

  王氏惊呼“殿下”,满面不可置信,花颜灰败浑身颤抖,若非让人搀着早都瘫倒在地上了。

  贾赦愕然!他心道,我已经够无耻了,这厮竟比我还无耻!亏了他没机会上台,不然爷还真得去江南伙同李三造反了。

  然横竖是人家小老婆,他可管不了那许多,他们家出面替黛玉正名效果更好。挥手道:“随你用什么法子,能消弭便好。”

  五皇子大喜,反向贾赦致谢。

  王氏尖声喊道:“我哥哥是王然!”

  贾赦望着五皇子问:“王然是谁?这名儿听着跟王子腾他侄子差不多。”

  五皇子扯了扯嘴角不知该说什么好。荣国公果然不学无术,连大才子王然都不知道。当日若非为了拉拢王然,自己如何会纳了这么个丧门星!虽说较之王然、王子腾那侄子王仁不过一无能纨绔尔,没几个人看得上;然那是无事是时候。遇上事儿了总归先看他们老子是谁的。想了一会子抬头,见贾赦一双老眼仍求知的望着他,只得笑道:“王先生是翰林院学士。”

  贾赦奇道:“他与旁的翰林学士有何不同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