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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(1 / 2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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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徐扣弦放水泡了个澡,热水没过全身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,雾气蒸腾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,置若仙境。

  手机忽而震了一下,同学群里有人@全体成员。

  班长:[十月五号北京同学聚会,已确定要来成员:张雷、李四……还有吴贤,大学毕业四周年,希望大家踊跃参与,互相告知。]

  有人兴奋回:[学长也会来啊?]

  班长:[是啊,你们学长也来。]

  本科毕业后一半同学选择了继续读研,另一半同学里大部分从事法律工作,小部分转行。

  摸爬滚打几年下来,还能参加同学聚会的,都是混的还可以跟混的彻底不行的。

  混的还可以的是来找满足感,混的不行的是来找关系想往上爬的。夹在中间的往往是以用时间精力换钱,节假日只想休息,无心应酬陪笑的人。

  深夜群里还是聊的热火朝天,徐扣弦没在群里回话,但被班长私聊了。

  班长:[徐扣弦啊,你可一定得来。]

  徐扣弦一愣,回道:[看情况呗,应该能去。]

  班长:[那我就放心了,你要是不来,吴贤也不能来,我可怎么跟咱们班这些女同学交代啊。]

  在热水里泡久了,呼吸有些不顺畅,徐扣弦从浴缸里站起来,抽了条浴巾坐在浴缸边缘,没回复。

  班长不知趣的又八卦道:[说起来,你跟吴贤当年真的没什么事吗?]

  徐扣弦回:[真没,就是师兄妹而已。]

  回完徐扣弦就把手机放到了储物柜上,擦干身体吹头上床,她白天补觉睡多了,盘腿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,依旧全无睡意。光脚下地在书房一大堆法律工具书旁边,抽出了本毕业纪念册。

  坊间八卦极少是空穴来风,总归都有点儿源头。第一次见到吴贤那天,徐扣弦大一刚开学,才十五岁,小小一只,抱着大书包坐在教室第一排。

  吴贤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讲台上笑,那时候吴贤也不过才二十出头,带着少年气,清明俊朗介绍道,“我是你们直系师兄,今年大三,来帮导员忙带你们,大家可以喊我吴小导。”

  吴贤很幽默,引得全班哄然大笑,许是徐扣弦年龄最小,又可能是因为院长是徐扣弦叔叔,吴贤跟所有老师一样,对徐扣弦颇为关照。

  对十五六岁的少女来说,这种年龄相仿,亦师亦友的特别关心,说没动心过是假的。

  不过从未确认过关系,说过在一起。

  从某一天起,吴贤忽然单方面的开始疏远她,徐扣弦能猜到是长辈干预过些什么,她不恨也不怨,对此完全理解。

  那时候她已经大三,十八岁,开始有能力正视自己的感情,同样也对日后要走的路,有清楚的认知。她是要出国的人,不可能为吴贤逆天改命,再者说,徐扣弦也没这份勇气。

  吴贤研二,二十四岁,风华正茂,师长厚爱,已经在四大实习,亦然不可能抛下大好前程陪她出国走一遭。

  那是徐扣弦的青春年少,从未曾脱口表白心迹,而是用理智把一切掐灭在摇篮中。

  中国政法校园不大,起初一段时间里,徐扣弦跟吴贤狭路相逢,总会有一个人先回避,再后来山长水阔,除了新年时候群发的祝福短信跟朋友圈里偶尔的记录外,再无也没有单独聊起过一句。

  大家都忙着生活,罔顾曾经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心思。

  ****

  徐扣弦的offer是下周一入职,她在家宅了两天,堕落之至。

  深夜,徐扣弦左手冰镇肥宅快乐水,右手肯德基全家桶,接到了邵恩的电话的时候,她正在手撕允指原味鸡,舔了舔手指,用小拇指滑动手机开了免提。

  男声冷清,回荡在诺大的客厅里,直白的开场,“最近有空?”

  “你先说什么事。”徐扣弦也言简意赅回应。

  “张凌放出来了,矢口否认了卖|淫|嫖|娼,承认了保持情人关系。杨婉正式准备正式提出离婚起诉,你有空的话,离婚起诉书就你来写。”邵恩平淡道,说话的时候他从书房踱步到阳台,扯开了衬衫顶扣,长腿一撑,半倚着栏杆。

  冷月被云层遮掩了大半,远处天际一片绯红,夜风凛凛,是暴雨的前兆。

  徐扣弦抽了纸巾把手擦干净,举起手机回了句,“好,我来写,你把案件情况发我邮箱吧,等下我就把邮箱地址发给你。”

  邵恩低声“嗯”了下,似是还有什么要交代,也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,徐扣弦已经插上了耳机把手机装进睡裙口袋,准备起身去洗个手回来敲离婚诉讼书。

  转身离桌的瞬间有惊雷划破夜空,徐扣弦的睡裙裙摆极大,刮倒了桌上的可乐瓶,碳酸汽水倾泄而下,冒着气泡喷洒在了木质地板上。

  低头望着地面惨状,徐扣弦扶着额头,懊恼的“嘶”了一声,头疼,她本来就不喜欢做家务,结果现在沦落到大晚上还得自己擦地。

  徐扣弦细小的感叹声被邵恩完全捕捉到,过了几秒邵恩才试探性的问她,“害怕了?”

  徐扣弦回,“没有,我不小心把可乐弄撒了,我先收拾下,等会儿再给你打回去。”

  “好”,邵恩扯了扯唇角回道,把手掌里抓的车钥匙放回桌子上,也是,她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还会害怕打雷呢?

  邵恩啊邵恩,你是怎么想的。

  听到徐扣弦那边响起水声,唉声叹气擦地板,邵恩也没言语,把自己这边按了静音。

  等徐扣弦处理完准备好一切,从睡裙里掏出手机准备给邵恩打回去时候,才发现刚刚邵恩没有挂断电话,还在通话中。

  徐扣弦垂眸看着通话中三个字,以为他是忘了挂,于是轻声喊了他的名字,“邵恩?”

  耳畔立刻传来低沉清洌的男声,“嗯,我在呢。”

  徐扣弦怔住,视线移到窗上,惊雷过后,豆大的雨滴已然落下来,伴着呼啸狂风,蜿蜒成流,冲洗着大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