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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比她大六周岁, 世人总是说,三岁一代沟,他们之间隔了整整半轮。

  被岁月混混沌沌的推着走, 这六七年里,邵恩从穿着洗到泛白起球衬衫的穷学生,一步一步走到律政界瞩目的大par。

  时常在照镜子的时候,邵恩会透过西装革履,领带一丝不苟,腕表过百万满脸自信的青年人,望见从前的清瘦少年在冲自己微笑说,“加油,一切会过去的。”

  的确是都过去了,拿过往二十几年岁月,换了现下的自己。

  那时候邵恩总是早起,捧着一汪刺骨的冰水往脸上浇洗,拎包出去给中学生补课,又在下课后匆忙赶公交车去另一家餐饮店端盘子,晚上开始点灯熬油的背诵法条跟用二手笔记本电脑听课,防止不被落下。

  这样的生活是邵恩本科四年假期的全部缩影,每次发了工资,都会寄给家里,中间有三年都没回过家,再回去的时候,幺妹牵着大黄狗,瞪着眼睛问他,“你是谁呀?”

  周而复始,年复一年的为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而在北京努力。

  然而后来有当头一棒,告诉邵恩,你努力了那么久,那不是家。

  ****

  应谨言上学也早,跟徐扣弦差不多大,当年应慎行曾经试探性的问他,“你是不是对我妹有意思?”

  邵恩只笑应慎行多心,初识应谨言的时候,应谨言还是个初三学生,不满十五岁,他已经在读研,又不是变|态跟真萝莉控。

  那时候邵恩以为自己二十四岁,所有人都告诉他,自己二十四岁。

  要相信一件事情太容易了,只要生存的环境下,所有人都告知你,这就是真实的,而你对真正的现实毫无记忆。

  十五岁跟二十四岁,九岁之差,世俗都不会允许这种年龄差的人有其他感情。

  岁月恍惚后置了几年,忽然知道了自己真实年龄,一九八八年生,年轻了三岁,邵恩也只是笑笑,笑当初念书时候自己总长的比同龄人矮小很多,时常自卑跟焦虑自己再也长高不起来的心情。

  如今邵恩突然觉得,二十四岁跟三十岁,差的也不是特别多。

  最起码,总归不在变态的范畴内了吧?

  手机铃声适时响起,把邵恩从自己到底“是不是变态”的论题中解救出来。

  他是临时开的车,没戴蓝牙耳机,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,“应慎行”来电。

  想曹操,曹操到。

  “你帮我按一下。”邵恩喊徐扣弦。

  徐扣弦本能的想要拒绝,电话这种东西挺私人的,虽然跟邵恩关系算得上好,可终归还是两人,就算是男女朋友关系,徐扣弦也不认为可以去接听对方电话,觉得这是冒犯的隐私行径。

  直到她垂眸看了眼来电人,应慎行。

  她也挺熟的,那就确实没什么可避讳的,才右滑接起来,并立刻按了免提。

  电话里传来应慎行低沉的嗓音,“邵恩,我听言言说今天见到徐二了。”

  寻常的开场白,一个熟人跟另一个熟人认识,作为朋友来问候一句,在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
  邵恩回了句,“嗯,她们见到了。”

  “言言以前跟徐二关系特别好,今天挺开心的,现在还在厨房忙乎呢。”时间不算晚,才八点多,应慎行看起来是来拉家常的。

  徐扣弦一直没吭声,应慎行也不知道她就坐在旁边。

  “我开车呢,你找我什么事?没事挂了吧。”邵恩直白道。

  “别啊,有事。”应慎行赶忙接话,接着戏谑道,“当年有个人跟我说,自己又不是萝莉控,不会对我妹妹这个年纪的人动心。我跟你讲徐二可比言言小几个月,所以今天我过来问问,看看到底谁是死萝莉控,还拒不承认。”

  当事人徐扣弦在场,车里空气刹那间凝结。

  “喂,邵恩?”应慎行还在不明所以的调侃。

  “徐扣弦。”邵恩喊身边人,“这人是个傻子,挂了吧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在听到邵恩喊徐扣弦名字以后,应慎行再无言语,并且主动挂断了电话。

  本来是兄弟间的揶揄,可当着徐扣弦的面,这玩笑就怎么都开不下去了,应慎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挂了电话先把邵恩拖进黑名单,准备过两天邵恩冷静一下,再放人出来。

  “嘟…嘟……”电话的忙音响彻在密闭空间里。

  徐扣弦扯了扯唇角,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,还是从唇齿间露了两个单音节。

  “你想笑就笑吧。”邵恩面色如常,平静道。

  徐扣弦“噗呲”一声笑出来,兀自乐了半天才停下,还跟邵恩打了个招呼,“嘿?萝莉控。”

  邵恩面上平静的开车,脑袋里已经开了虚拟法庭。

  公诉人:徐扣弦小不小?

  被告人:小。

  公诉人:睡了没?

  被告人:睡了。

  公诉人:动心没?

  被告人:动了。

  公诉人:综上所属,检方认定被告人邵恩是萝莉控。

  庭审长法槌一敲:本庭同意检方认定,结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