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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嗯。”韩月影乖巧地点头,她知道贺夫人不会害她。

  这一桩事了结了,不过引起此事的根源还没解决。贺夫人站了起来,对韩月影说:“艺苑主要学习琴棋书画以及女红,走吧,去书房让婶娘看看你其他四样学得怎么样?”

  闻言,韩月影的小脸瞬间皱成了包子皮,她都不会啊。

  ☆、第十章

  琴自是不提,书,得益于惊人的记忆力,韩月影会背很多,看起来还像那么一回事,但她一下笔就露馅了,握笔的手势不对,字写得歪歪曲曲,跟蚯蚓爬过一样,端正都做不到,更别提风骨了。

  至于画,更是不堪入目,她提起笔都不知道从何下手,下棋也一样,连白子黑子安放的位置都不清楚。女红更是连穿针引线都不会,一瞧就是从未动过针的。

  前四样都是富贵人家的消遣玩意儿,韩师兄带着小月到处漂泊,不会实属正常,只是这最后一项……

  贺夫人有些发愁:“那你们父女俩平时的衣物是谁修补裁缝?”

  韩月影眨眨长长的睫毛,很是惭愧地说:“以前是在成衣店买的,后来爹爹救了桑妪,桑妪跟着我们,便由她做了。”

  这养个姑娘,还是不能没有母亲。贺夫人在心里长叹了口气,倒是没有苛责她,语重心长地说:“小月,在很多人看来,琴棋书画对女子而言不过是消遣博美名的玩意儿。但伯母不这样认为,学好了知识能让人明事理辨是非,陶冶情操,培养女子的贞静淑仪,你以后可要跟着先生好好学习。至于女红,咱们家小月来年也是个大姑娘了,总不能以后成了亲,夫君的亵衣都还要别人来替你做吧?”

  这些话从未有人跟韩月影讲过,她并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姑娘,贺夫人今日屏退左右,单独跟她说这番话,完全是为了她好。

  她鼓起包子脸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嗯,婶娘放心,我一定好好学习。”

  “嗯,咱们又不用去考状元,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。”贺夫人温柔地安慰她。

  第二日贺夫人又备上厚礼,亲自把韩月影领到艺苑,拜见五位女先生,向她们道明了韩月影的情况。

  她态度诚恳,谈吐不凡,仪容大方,很快就博得了几位女先生的好感,尤其是教书的那位女先生,得知贺夫人乃当世大儒詹天极的孙女,眸中更是异彩连连,恨不得拉着贺夫人说个三天三夜,表达她对詹老先生的崇敬之情。

  贺夫人亲自出面,送韩月影上学,让大家明白了贺家大房的态度,那些暗地里浮动的心思和轻视的眼神都收敛了起来。

  韩月影好好地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,每日上午去艺苑学习,下午回去陪贺夫人说说话,日子平静又安宁。

  只是这种平静很快便被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给打破了。

  大雪纷纷扬扬地连下了三天,厚厚的没过了膝盖,整个京城都被裹在了这冰天雪地里,北风呼啸,气温骤降,窗棱上到处结了冰,冻得人瑟瑟发抖。

  近几日,京城里不少牲畜被冻死了,也有个别身子骨弱,家徒四壁,缺少取暖之物的百姓死了这张大雪中。

  大户人家有炭火和冬被、棉衣取暖,倒是无碍。只是贺夫人身体太弱,吹了一下风,第二日就病倒了,先是发烧,烧退后又咳嗽不止,紧接着偏头痛也跟着犯了,连太医都来了几趟,开了好几副药,都不见明显的好转。

  看着贺夫人见天的消瘦下去,韩月影心里难受极了。

  这一日,从珏园回来后,她撑着下巴,趴在桌上,小脸苦巴巴地皱在了一起。

  桑妪拿着针线走过来,坐到她旁边,关切地问:“夫人的病情还没好转?”

  韩月影无精打采地点了一下小脑袋:“婶娘的偏头痛犯了,痛得晚上都睡不着,每天都没精神。”

  “太医不是来看过了吗,也没法子?”桑妪把五彩的丝线拿了出来,一边摆一边问。

  韩月影沮丧地说:“没有,听贺叔叔的意思,婶娘这偏头痛似乎是老毛病了,一直没办法根治。只要婶娘一得风寒,偏头痛也会跟着犯,每次都要痛上大半个月才能好。”

  桑妪听了,脸上枯黄的皱纹挤作一团,叹气道:“吉人自有天佑,贺夫人可是个大好人,老天爷会保佑的。小月你若是不放心,等过两日,路上的雪化得差不多了,去庙里给贺夫人祈福吧。”

  韩月影噘嘴:“要是菩萨真能显灵,每天那么多人向她祈愿求福,她忙的过来吗?”

  “哎,你这孩子,怎么能不敬菩萨……”桑妪紧张地抬头看了天空一眼,训斥了韩月影两句,然后双手合十,举在胸口,自言自语,“菩萨,小月她小孩子,不懂事,口无遮拦的,你一定要原谅她……”

  求人不如求己,韩月影听得没趣,慢吞吞地站了起来,走出内室,朝旁边伺候的夏兰招了招手。

  夏兰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所感染,小心翼翼地走过来,明明走廊下只有他们两人,她也压着嗓子,小声问:“姑娘,你有何事要吩咐奴婢?”

  韩月影抬头看了一眼雾蒙蒙的天色,问道:“京城最大的书社是哪一家?”

  因为家里的几位公子都是读书人,连带的夏兰也知道一些,她想了想说道:“应该是昌明书社,离府上不远,就在两条街外,大公子有时候都会去那儿借书。”

  韩月影点头:“那你准备一下,我们去昌明书社。”

  “那要通知夫人一声吗?”夏兰抬头看了韩月影一眼忐忑不安地问道。

  韩月影浅笑着点头:“婶娘应该在午睡,让春桃去知会孙妈妈一声。”

  “是!”夏兰躬身退下。

  不到一刻钟,夏兰便打点好了一切,韩月影披上贺夫人特意给她做的那件白色的银鼠皮裘衣,裹得像个团子,匆匆地出了门。

  家里的马车把她们送到了昌明书社,因为不知道会在书社呆多久,韩月影便叫车夫先回去,待会儿她们自己回去,反正也只隔了两条街。

  昌明书社占地两三亩,是一座两层的小楼,一踏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墨香味。韩月影放眼望去,只见除了门口的柜台和连同二楼的木梯,其余的地方都被一座座古檀色的书架所包围,三三两两的读书人站在书架前,挑选翻阅,其中不乏女子。

  大庆民风开放,男女大防不严,因而韩月影这么个小姑娘进来,除了掌柜的多瞧了她一眼,其他人连头也没抬。

  “小姑娘是想买书还是想卖书?”掌柜的望着韩月影,笑盈盈地问道。

  韩月影抬头扫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架,弯起月牙状的眉毛,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:“伯伯,有医书吗?我想看看。”

  “医书?小姑娘想找医书?”掌柜的诧异地瞥了她一眼,没有多问,抬起手指着楼梯道,“在楼上西边倒数第二个书架上,那一排都是。”

  杏林世家都是代代相传,其他读书人,除非有志从医者,否则鲜少有买医书的,因而医书在他们书社里也是冷门,摆放的位置也很偏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