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媚祸第34节(1 / 2)





  原来,这三个月平静的美好,只是他骗来的,还妄想着会继续下去……

  “跟我回去!”他的发被扬起,再次看去她。

  蔚茵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泪痕,仰头望去远方:“哪有什么家?我不过是陛下的战利品,折断翅膀的笼雀!”

  是啊,他从来不是什么恩人,他想套住她,因为心里的那份偏执,宅子,手镯,蛊药……这就是他给她的。自始至终,她何曾欠过他什么?没有,她不欠他的。

  她抬脚踩上栏杆,累赘的衣裳绊了一下,差点儿一头栽下去。

  “阿莹,”傅元承摇头,再不见昔日的冷静,乱着步子在塔下挪动,“你下来,我什么都答应你,好不好?”

  蔚茵摇头,不再回应他,身子摇晃着攀上栏杆,脚底着力在那半掌宽的木栏上。风刮着衣裳,猎猎作响。

  大雪漫天,远处焰火腾空升起,金色的花朵绽放,将她的身影映亮,转瞬又暗淡下去。

  傅元承慌了。他可以机关算计,操控朝堂,让圣上禅位,可面对一个小小的女子,居然已经掌控不住。他想和她好好地开始的,是哪里错了?

  她曾经答应他会嫁给他,不是吗?

  “阿莹,你敢跳我便杀了所有人陪葬,这里的,陈家的!”他眼尾泛红,声音冷戾。

  蔚茵眼波微动,最后看了眼底下的人,脑中闪现着与他的过往。最终高扬起头颅,映着北面刮来的风雪。

  她不会听他的,不要再被他拿捏住,他给她的从始至终都是欺骗。想着,她脚下开始松力。

  “蔚茵!”

  傅元承大喊,撕心裂肺,惊恐的看着女子张开双臂像蝴蝶一样飞下,双脚毫不眷恋的蹬开木栏。

  烟花还在绽放,已经到了子时,新的一年已经来到。红色的身影在烟花中滑过,直直坠落,掉进了滚滚寒江,留下巨大的落水声。

  傅元承奔去河边,黑黢黢的河水依旧奔流,水面上的那一圈涟漪很快被浪花吃尽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
  “蔚茵,你给我回来!”他踉跄的跑进河水中,想寻找一点影子。

  庞稷赶紧冲上来,跳进水里将傅元承拉住:“陛下!”

  傅元承一把推开庞稷,继续往水里走,华贵的衣袍湿透,冰凉刺骨,他仿若未觉,嘴里一遍遍叫着蔚茵的名字。

  “把她给朕找回来!”他怒吼着推开庞稷,直接扎进水中。

  侍卫们纷纷下水搜索着,虎牙卫更是将整片河道封锁。

  除夕夜,永安河上一片灯火,直到天亮。百姓们说,这是新帝的一种祭祀。

  。

  天极殿。

  傅元承将药碗推到一旁,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。

  三日过去了,人还是没有找到,连尸首都不见。庞稷说,永安河水湍急,可能尸首早就被卷走;沿岸一直在搜,并没有发现任何人。

  年节,所有人都是在家里的,不会有人去永安河边,天那样冷,蔚茵是女子不识水性,碰不到救她的人。

  陈家,曾娘子处,桂姐处,同样没有线索。

  听着这些,傅元承面上不显,笔下的字错了顺序。

  也就是说,她并不是想跑,她只是想死。

  “继续找。”傅元承摆摆手,示意庞稷退下。

  庞稷也不能说什么,退出殿去。

  范岭小心翼翼上前,将药碗往傅元承手边送了送:“陛下,药凉了。”

  傅元承没抬头,盯着那碗药想起了蔚茵,曾经,他亲自将蛊药给她喂进嘴里,而她是否也已经知道?

  他每一步都会仔细盘算,做什么事不会后悔,唯独这一件事情他拿不准,也就断定她只会更加恨他。不会有重来,只会将怨恨堆叠得更多。

  “陛下,太后还在偏殿等候。”范岭看看傅元承面色,小心道。

  傅元承眼皮一抬,眸中冰凉:“送她回去,说朕没空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,殿外传来一阵喧哗,接着殿门被推开,廖太后迈步进来,脸上尤带薄怒。

  “母后。”傅元承唤了声,手里搁下笔,起身从御座上下来。

  廖太后瞪了一眼挡路的小太监,随后拖着厚重裙摆走到殿中。视线中,是站在御案前的傅元承。

  如今的他一身玄色龙袍,金线绣制的五爪盘龙蜿蜒,板正的腰封让他身姿更加修长,愈发突出那股高高在上的帝王气。

  “哀家有事同皇上讲。”廖太后端着架子,再怎么样,这个也是他的儿子。

  傅元承手一摆,殿里的人尽数退了出去,随后走到茶桌前,端起一枚瓷盏:“母后请讲。”

  廖太后皱眉,面对傅元承的态度心中极为恼火。自从禅位以来,这个儿子几乎就没见她,连着年节也让她独自留在永恩宫,如今更甚,直接禁止廖家人进宫来见她。

  “太师和平西候,陛下为何不许他们进永恩宫?”

  面对质问,傅元承面不改色:“最近宫里事多,朕也是为母后着想,舅父想什么,母后会看不出?等后面,所有事安排好,朕当然不拦着。”

  廖太后一噎,禅位以来的确还没有稳定,作为新君要最快处理好宫里的事。仔细一想,廖家虽是母家,但是廖怀的确太盛,这次回京居然带了好些兵马。

  权衡利益,她自然还是站在傅元承这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