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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嫁也有白月光第29节(1 / 2)





  永明帝转身进殿,“朕并非叹潜儿,而是叹朕自己。”

  这话王德全可不敢随便接,他安安静静地跟着永明帝进去了。

  永明帝回到塌上,王德全赶紧沏了一盏热茶奉上,永明帝接在手里也不喝,神情似有所呆滞地说:“朕老了,好不容易抢来的江山却无人维继,你说,这是不是祖宗们在惩罚朕?”

  王德全听了这话心里一哆嗦,这样的话永明帝以前可从不会说出口,生怕旁人说他来路不正,如今竟然当着他的面感叹出来,颇有些认命的意思在里面。王德全深知伴君如伴虎,在天家,话可以乱说,但不能乱听,听了是会要人命的。

  但这话既然进了他的耳朵,想躲是不可能了,他只能斟酌着开解:“陛下正值盛年,有的是时间培养新的继承人,这江山永远都是李姓的江山,先祖们又怎么会怪罪陛下呢。”

  永明帝扭过头,前一刻还苍老无害的眸子已经变得如鹰隼般锐利,盯地王德全冷汗如浆,片刻后,永明帝笑了,抬手虚虚点了点卑躬屈膝的王德全,“只有你敢同朕说这样的话。”

  王德全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
  永明帝低头喝了口茶,又随口问道:“雍王那边最近如何?”

  “还是老样子,风花雪月,醉生忘死,已经许久未去过公廨上值了。”

  “他这是还在怪朕。”永明帝脸色晦暗不明的放下茶盏。

  王德全道:“王爷迟早会想开的,毕竟他和陛下才是最亲的人。”

  永明帝也不知道想起什么,发起了呆。

  王德全目光微微一闪,小心试探道:“陛下,恕老奴斗胆问一句,陛下是打算……近期认回世子?”

  永明帝回过神,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,“确有这个打算。”

  “那王妃那么怎么交代?”

  闻言,永明帝蹙起了眉头,曲起手指叩着几案若有所思了一会儿,沉吟道:“成玉……有十二了吧?”

  “过了年就进十二了。”

  “传朕旨意,封李成玉为理郡王,赏银千两,布绢千匹,年后入南书房读书。”

  王德全听出来了,永明帝这道旨意是恩典,也是敲打,从理郡王的封号上就可见一斑。

  眼看着要到冬至,朝廷里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,竟气地永明帝吐血昏迷。

  这事还要从李成未回府之后说起,据说有神秘人将殷廷灿强抢民女,殴打命官,为夺人宝物灭人满门的证据送到了张御史家里。张御史是典型的务实中立派,刚正不阿,一心为民,收到殷廷灿的罪证后,经过悄悄核实,确定无误后立即在朝廷上弹劾殷廷灿,及其父殷宰辅。

  殷宰辅自然是当庭否认,奈何张御史早已详查过,人证物证皆齐备,铁证如山下,殷宰辅也不好在护犊子,永明帝当即命大理石收押殷廷灿,命御史台和刑部三司会审,详查此事。

  六皇子禁足在宫,一听舅舅被囚禁,急地六神无主。这时,有个小太监怂恿他去永明帝跟前求情,六皇子脑子一热,不顾还在禁足中,竟然冲到养心殿门外跪求永明帝不要听信小人谗言,冤枉了他舅舅。

  永明帝被六皇子气地七窍生烟,命人将六皇子叉出去,六皇子竟然哭嚎着喊永明帝偏听偏信,非明君所为,险些将永明帝气背过去。

  永明帝下令将六皇子的宫殿彻底封死,没有他的诏令六皇子不得踏出宫门半步。

  殷贵妃一听,双眼一翻背了过去,因此生了一场大病。殷家见状,更是不敢轻举妄动,连殷廷灿在牢里是死是活也不敢过问。

  朝中二皇子一派见六皇子势倒,纷纷迫不及待地奏请立二皇子为储君,六皇子一派自然不同意,文武大臣在大殿上唇枪舌战,争论不休,险些动手,更是气地永明帝当场吐血昏迷。

  朝中大乱。

  朝臣们生怕永明帝醒不来,各自开始为主筹谋。

  一时间,整个神京里,暗潮汹涌,风雨欲来。

  所有的人都在焦头烂额,唯有李成未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,优哉游哉的在池塘的水榭里喂鱼,大黄乖乖地伏在他的脚下,只是身上的金黄鳞片又被拔掉了几片。

  好在,冬至的前两日,永明帝苏醒了。

  醒来的第一件事竟是命王德全来雍王府,向还在养病的李成未口传圣旨,大意是冬至时帝王需要告祭太庙,因陛下染恙,不良于行,所以由李成未代为告祭太庙。

  这一道口谕立即在神京城里头,掀起掀然大波。

  要知道告祭太庙非皇帝不得亲为,就算陪祭之人也非皇室血脉不得亲临,也就是说能进太庙之人必须是皇帝和皇子们。

  而永明帝竟然让李成未代他告祭太庙,其用意已经不言而喻。

  永明帝这是要当着祖宗们的面,承认李成未是他的血脉,想让李成未认祖归宗。

  还要向天下人表明,他很可能会立李成未为储君。

  只是让世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如此天大的好机会,李成未竟然给拒绝了。

  第30章 你是不是……介意我心里有别……

  雍王府, 后院水榭。

  李成未披着厚厚的貂裘,立在廊下,从搁在栏杆上的緑釉瓷碗里, 随手抓了一小撮鱼食扔在冰面上, 引得冰面下的红鲤争先恐后地挤了过来, 纷纷用嘴啄食。

  只是隔着一层冰面, 红鲤们自然吃不到嘴。

  李成未得了趣儿,又恶趣味地抓了一把鱼食洒在冰面上, 这下,红鲤们疯了似的用嘴撞击冰面。

  “世子, 您还是快些随老奴进宫里准备吧。”王德全已经站在这里陪着李成未吹了好一会子的冷风, 他不曾想到李成未会在水榭里, 只穿着单薄的夹袄就来了,这里水汽寒重, 冻得他老骨头直打哆嗦。

  “准备什么?”李成未又洒了几粒鱼食, 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  “自然是准备后日代陛下告祭太庙一事,告祭太庙的礼仪繁琐又复杂,世子爷此前未曾接触过, 所以需要世子爷亲去太庙……”

  “咳咳……”李成未忽然抬袖掩住嘴, 装模作样地咳了起来,打断了王德全的话。末了, 扶住一旁的栏杆,弱不禁风地晃了晃,“你也看见了,我大病未愈,走不动路,见不得风, 哪儿也去不了,有本事你们就将我抬去太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