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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31)(1 / 2)





  我认输。艾瑞克斯微喘着气,手臂缓缓垂下,他的「光之箭」未能击破皇子殿下的「雷之垣」。

  不,你通过了,是我输了。雷声消失,评测场地忽然安静下来,玛尔斯也将魔法停止下来。

  艾瑞克斯愣了愣,似乎没想到向来傲慢的皇子殿下会出口认负。

  玛尔斯深深看了黑发青年一眼,表面上艾瑞克斯没能击碎他的防御魔法,但事实上在维持的过程中,他将同样的魔法又施展了一遍。

  对方似乎没有发现,但他知道自己可耻得作弊了。

  皇子殿下,您是什么时候掌握多重施法这种技巧的?

  身为魔导师的乌迪尔教授则将刚刚的对决看得十分清楚。

  去年开学的时候。玛尔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。

  尼克,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。乌迪尔教授望了眼离去的皇子殿下,又扫了眼站在原地没回过神来的黑发青年,低头在「艾瑞克斯」的后面画了个代表通过的圆圈,恭喜你,艾瑞克斯,你是这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通过「高级魔法师」的学生。

  谢谢您,乌迪尔教授。艾瑞克斯的神情没有半点兴奋,他站在原地望着玛尔斯离开的方向。

  隔着半个场地的距离,出口的位置,有人走了出来,默默地等待着玛尔斯的回去。

  希恩艾瑞克斯的心被刺了下,希恩像是没有瞧见他,没有想象中的招呼问候,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了。

  就好像他们从未认识一样。

  艾瑞克斯。有人十分热情地喊着他的名字。

  抱歉,有什么事吗?艾瑞克斯猛地回神,发现有三位面目慈祥的老者向他走来。

  其中一个是他认识的邓巴院长,还有两位老者戴着印有三道圆脊的四角帽,穿着刺着神圣十字架花纹的白袍,外面还披了件红得略有些刺眼的法衣外袍。

  恭喜你,艾瑞克斯,我为你感到骄傲。邓巴院长上来就给了他一个有力的拥抱。

  谢谢,邓巴院长。艾瑞克斯面露微笑。

  来,给你介绍一下邓巴院长拍了拍艾瑞克斯的肩膀,这两位都是光明教廷的红衣主教,我的老朋友克拉拉主教,以及佩金斯主教。

  我想你接下来一定有空,走吧,坐下喝一杯,他们正好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聊一聊。

  不去和你的朋友说两句话吗?玛尔斯走在前面,语气和平常差不多,但希恩知道对方回来后心情就不太好,他顺利通过了「高级魔法师」的测评。

  现在和他说话恐怕需要排队。希恩回头望了一眼,我想他也不缺这一句祝贺。

  虽然有些不甘心,但他确实很有天赋,至少我和他相同年纪的时候,施展不出这么强大的魔法。

  玛尔斯低低笑了一声,难怪光明教廷会派出两位红衣主教来拉拢他

  希恩微微有些诧异,他不知道玛尔斯和艾瑞克斯之间发生了什么。

  但他还是初次听见信心十足的皇子殿下主动承认自己不如某一个人。

  我以前经常会劝诫身边的失败者,不要去嫉妒天才,就像不要去嫉妒太阳。

  玛尔斯眉峰微微一挑,事实证明,只有亲身经历一次,才知道释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

  您已经做得很好了。希恩轻声说,对于皇子殿下这番自嘲,他其实也是能感同身受的。

  书中只有一个主人公,世上也就一个艾瑞克斯,有的差距或许可以靠努力缩短,但却无法靠努力超越。

  没有用,因为不是最好的。玛尔斯摇了摇头,谁会记得第二名?

  如果要排名,至少要划出范围。我想您应该可以成为君王里的第一。

  玛尔斯脚步顿了顿,望着希恩叹了口气:你可真会安慰人。

  圣维亚历史中,第一位「大魔导师」君王。希恩说,您不觉得这听起来很厉害吗?

  好像是不错,你知道的,我喜欢「第一位」这个修饰词。

  玛尔斯嘴角勾了勾,缩着的眉头也松了开来,似乎被希恩一本正经取得封号逗笑了,听起来是能永垂不朽的名头。

  当然。

  不过「大魔导师」这个目标稍微有些难度玛尔斯摸了摸下巴,施展禁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  禁咒就是所谓的八级魔法吗?希恩的眼神微动,我还从未见过,您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吗?

  玛尔斯沉默了片刻,人间地狱。

  这个词语让希恩有些发怔。

  玛尔斯走出了魔法评定协会的大门,有风吹起他银色的碎发。他望向远处灰色的高塔,似乎在回想着一些往事。

  其实我也没有见过。玛尔斯深沉地说,大概只有被禁咒吞噬的亡灵们才会知晓吧。

  提西丰披着斗篷,站在一条不起眼的小船上。

  灰塔四周被格兰德河包围,是一座军事堡垒,也是一座天然监狱,除了乘船顺流而下,没有其他通往的路径。

  提西丰殿下。守备的士兵已经在临时停靠的小码头,等待她的到来了。

  不用跟来,我一个人上去。提西丰让罗伊男爵与士兵们留下,独自进入这座用深灰色石块建成的高塔。

  角隅的螺旋楼梯有些狭窄,刚好够一人通过,两侧的墙壁都是双层的,门窗之间也有石块相隔,防止有人想逃跑或者自杀。

  在圣维亚几百年的帝国历史里,这里一直是宫廷阴谋和王室斗争的角斗场,而来到这的人基本都会被世界逐渐遗忘。

  您还这里做什么?淡淡的声音,仿佛是风吹过。

  提西丰走到了灰塔的最顶层,站住了。阳光透过狭窄的窗户照射进铁牢中,一个伛偻的影子在地上拉长。

  提西丰默默望着那道影子,没有立刻开口。她缓缓吐出一口气,像是在整理自己不安稳的情绪。

  既然都来到这里了,为什么又不说话了?那人背着身坐在木椅上,没有回头。

  太长时间没见,一时不知到该用怎样的情绪开口。

  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话,我们可以像过去那样交谈。那人回答。

  我已经无法像过去那般看待你了。提西丰垂下头轻声说,曾经你是我最为尊重的老师长者,现在你是罪孽深重的死刑犯,帝国法律的威严摆在面前,我无法对你行礼。

  虽然这句话十年前已经说过无数遍了,但我真的感到十分抱歉,提西丰。

  那人叹了口气,这些年我一直等待着行刑的日子。

  你明明知道不会有这一天,这个世界根本没人敢将「大魔导师」按在断头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