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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3章 何必跟畜生置气(1 / 2)

第043章 何必跟畜生置气

三天过去,案子进展缓慢。

受到阻碍是意料中事,几户人家都不好惹,他们同气连枝,纷纷指责上门问询的司烨为替家人洗脱罪名不择手段,又骂周文理是疯狗,逮着谁都要咬一口。周文理身为大理寺少卿,不说多么风光体面,可凡是案子摆在面前,都是以他为大,算来还是头一次碰这一鼻子灰。偏生对方来头都比他大,他还不能说道,一时心里苦不堪言,倒觉得司烨亲切起来。

“司掌阁,你都不生气?”回去的路上,周文理忍不住问。

司烨淡淡道:“何必跟畜生置气。”

周文理噎了一噎,脸上红白交错。过了一阵继续道:“可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,秦尚书近来身体抱恙,能四处走动的就只有你我。如今那几家不配合,难道我们要请示皇上?”

司烨皱眉,反驳道:“请示皇上又如何?那几家大可说我们没有确切证据,怀疑便是污蔑,不用回答污蔑的问题。与其请示皇上,不如多跑几趟月寒溪。”

周文理叫苦不迭,以前去月寒溪是赏景玩乐,现在去月寒溪却是遭罪受。这来去差不多就要花三个时辰,他虽然不是娇生惯养,但这几年当官都安逸闲适,长期待在一处,顶多城里活动,昨晚跑那一趟他就全身跟散了架似的,今天再去,还不晓得要被折腾成什么样。

埋怨归埋怨,周文理还是上了马车。一路无话到月寒溪,要下马车前司烨凝视窗外,目光锁在两个玩耍的孩子身上,眼中神色阴晴不定。

“二位官爷,到了!”车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。

司烨应了一声,跳下马车,直径朝那两个孩子而去。周文理一头雾水,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只能跟上去。

“司掌阁——”

司烨抬手,示意他别说话,又转身对两个孩子道:“你们还记得我吗?”

两个小孩子看上去不过五六岁,眼睛瞪得圆圆的,大大的,咬着手指认真想。

“大约四五天前,我们在那边扎帐篷——”司烨伸手往溪边一指,“你们过来问我们借匕首,说你们父亲也要扎帐篷,但是缺少工具。”

“哦!”小男孩点头,“我想起来了!当时还有两个姐姐!”

“我也想起来了!”小女孩把胸脯一挺,有些骄傲,“是我去借的呢!”

司烨淡淡一笑,道:“当时为何撒谎?”

两个孩子顿时愣住,下意识地缩了脖子。

他又道:“别怕,你们撒谎虽然是犯了错,但今日我却不是来与你们计较这个。只要你们告诉我,是谁指使你们来的,我非但不会怪罪你们,还奖励你们一块银子。”说着,他摸出两块碎银。

两个孩子眼里亮闪闪的,互相看着对方,小声讨论:

“说不说啊?”

“我想说……”

“可是娘亲教过我们说话要算数,我们答应了她的!”

“但她也教我们撒谎了呀,我们已经犯错了,不能再犯了!”

“好像你对……”

司烨心里好笑,佯装毫不知情,静静等着他们“商量”。直到两个孩子统一了口径,他们才重新转过身来。小女孩道:“是一个姐姐让我借小刀刀的。她说,她需要用小刀刀,但是她跟你们有矛盾,吵了架,不好意思过来,所以就拜托我了。”

“是什么样的姐姐?”

这下小女孩犯了难:“姐姐就是姐姐呀!”

司烨沉默一瞬,引她:“比如,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?”

小男孩立即接话:“黄色!黄色的!”去戳小女孩的发绳:“这个颜色。”

小女孩噘着嘴不高兴了:“你手脏别碰我!”

“我就要碰,气死你,哼!”

“呜呜呜……”

司烨张了张口,颇是无奈。这小孩子吵架他还真没处理过,更不知要如何安慰,若是宁姝在就好了……

正苦恼着,冷不防周文理弯腰把小女孩抱了起来,轻声哄道:“小丫头你先别哭,你看看他的脸。”

小女孩泪眼朦胧,揉揉眼睛:“……不好看。”

“脏不脏?”

“……脏!”

周文理笑了起来:“小丫头,你要是再哭,可就跟他一样脏喽!你想想,什么鼻涕眼泪的全部糊在脸上了,就不漂亮了啊!”

小女孩瞬间止住哭声,用手背把脸上的眼泪抹掉,又小心翼翼看着周文理,像在等他评论。

周文理会意:“这下一点都不脏了。”说罢,把小女孩放了下来。

司烨长舒一口气。

很快,两个小孩和好如初,美滋滋的拿走赏银,又手牵手蹦跳着到其他地方玩去了。司烨无奈笑起,心头是说不出的滋味。

周文理双手抱胸,讥诮道:“司掌阁查案的手段一流,可哄孩子的手段却不好言说啊。”

司烨挑唇:“周少卿儿女成群,十六便为人父,这一点,我确实甘拜下风。”转身朝马车走去。

周文理见他大步流星,立马慌了,追上去问:“不是查线索?怎么又上马车?”

“回京都。”

“……”周文理怒火中烧,“你逗我好玩呢是吧?!”

司烨斜睨他:“查到线索还留在此处有何意义?周少卿没听到那两个小孩子说,是穿黄色衣服的姐姐指使他们来借匕首的?”

周文理面露困惑。

司烨又道:“我与笑笑、宁姝扎帐篷那天,那小女孩过来借匕首,说家人要用。当时她随手一指,我们看到那边确实有几个人在扎帐篷,也没多心,笑笑便借给了她。不多时她回来还了,所以我们谁都没放在心上。方才我在马车上看到那两个孩子,突然想起当夜扎帐篷的人都是与我们一样的旅人,不会住三五天这般长久,因此,那两个孩子是边户人家的子女,他们所言是在撒谎。”

“……原来如此,”周文理若有所思,“那借匕首意义何在?”

“我想,应该是确认我们身上谁有作案工具吧。”司烨怅然。

当时他不是没怀疑过,小女孩来借匕首,多少于理不合,但不远处有人,且笑笑二话不说直接借了,他也就没有多话。现在想来,若是当时他开口阻止,亦或多问两句,兴许笑笑便不会遭此一劫。

但转念一想,若非今日恰好看到那两个孩子再附近玩耍,他怕是不会在意借匕首这一个细节,如此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。

看到司烨半晌没有说话,周文理有些自讨没趣。他不太能跟上司烨的思路,不过司烨不至于在此事上诓骗他。于是他用手拍了车桅,叹道:“走吧,又颠回去吧。”

回到京都,二人直奔秦府。秦迹崖听完司烨所说,脑里顿时浮现穿鹅黄色衣衫的冯海棠。

冯家啊……

秦迹崖屈指,轻轻叩着桌子。

“冯家是最不好‘请’的,”周文理咬牙,“若不行,我去求兄长出面。”